“这里就是死者发现的地方么……”蹲下身查看着。
极其普通的二层石院落，窗边连着围墙，窄窄的小巷，另一侧的墙头密密麻麻挂着厥类、野草。蜗牛静静爬在地面的草尖，星星血迹早已被雨水洗去，只在石墙残留下了些许淡淡的刮痕，以及新鲜的蕨根拔出痕迹。不远处，碎花盆晕散了一地黑土，枫树盆栽被碎片反盖着，顽强倒生出了一些芽。
“嗯。”
“这盆盆栽发现死者的时候就在了么？”
“对，是从墙上掉下来的。”
抬头望去，还摆了好几盆。
“墙上还挂着布片。”晴妃一板一眼检查着线索。
“嗯……”搬了块石头站上去看了看——接窗边墙断的湿泥还明显的留有深深的失足滑痕。
掸了掸手，“走吧，进去看一下。”
屋子静悄悄的，仿佛它的主人还健在一般，锄头、八仙桌，都还没有积什么灰，安眠着。案发的卧室中，零零落落踩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。
“这些脚印是……？”
“哦……那天下了雨，是我们踩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
简易的木床放在门边，破破烂烂的被子依旧原样乱摊着。北窗边的橱柜放着些生活用品，木犀梳子、模模糊糊字迹的纸张、花镜、暗蓝色的廉价护手霜……
推开窗，新鲜的暖阳风，“地理位置倒很不错。”
阳台摆着一个精致的小陶罐，微微打开，一只蛐蛐正反弓震翅。
“是啊。”
窗子离墙大约一米的落差，干燥的青苔生着，挂着软梯垂在室内。
“看样子，死者生前，经常用软梯去那边照料花卉啊。”
“可惜了，他的花养得很好。”晴妃有些忧伤的样子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·
傍晚，五个人在警署的值班室简单用餐，几杯黑麦芽花酿的啤酒，鳄鱼肉、红根菜，味道倒也新鲜。
没想到还有一个警员居然是个短发的女生……
酒过三巡，终于回到了正题上。
“我觉得，牢里的那个家伙应该是无辜的。”少年放下木杯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说下我的想法吧。”握着筷子，“我觉得他的话基本是真实的。他只是单纯去找死者，结果却意外发现了他的尸体，一时承受不了刺激选择了逃离。在途经那条土道的时候被艾伦看见。”
“激情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不是么？”
“确实如此，但我觉得不是很像。”
“为什么？虽然尸检报告没有提到有搏斗的淤伤，但如果是偷袭的话，也不是不能解释不是么？”
少年犹豫了一下，“我们先讨论一下他可能的死因吧。我也是支持失足坠亡这一观点的。”
“恩，虽然是不是意外失足还不确定，但是坠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”老徐慢悠悠晃着酒，“那天下了大雨，墙上很滑。“
“我想他大概是担心花被淋坏所以想去把花搬到房间里，结果不慎失足了。”
“关于死者身上有不少细小的撕裂伤你怎么看？”老徐抿了一口酒。
“硕鼠咬的吧，阿卡姆硕鼠本就是食腐生物。而且毕竟发现尸体时已经隔了一个晚上。”
“当然……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……”犹豫了下。
“什么？”
“艾伦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们知道墨鱼的墨汁么……如果用它的墨汁书写契约的话，很快就会分解消失，一些心术不正的赌徒常会使用这种招数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摆了摆手，“诶，只凭一张白纸的瞎猜罢了。”
“还是子夜大哥厉害，敬你一杯！”小晓忽然端起了小酒杯，像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。
“哈哈哈，没有、没有……”
“说起来，晴妃小姐，那个、那个，您是什么样的魔术师呀？”像是有些不好意思，小晓带着腼腆的面色向一直沉默夹着菜的晴妃问道，“……其实，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能这样和魔术师一起吃饭！”
“诶、诶！我么？”晴妃愣了一下，“其、其实，不是很出色的啦，我只是能使用一些比较简单的魔术罢了。”
“啊啊，请不要谦虚了啦。”老徐微微笑道。
“那个，我听说契约物都有各自的个性，那是真的么？”小晓继续好奇追问道。
“有、是有啦，”似乎是从来没被人这样夸过，晴妃红着脸撇过头，“我的是'幻想强化' (Final Fantasy)，很粗暴的强化系灵性罢了……”
“诶！我听说那是很稀有强大的灵性呢！”
“没有的事啦！～”
“呐呐，你这样随便暴露合适么？”我开玩笑似地提醒道。
“没事的啦，”晴妃笑了笑，“没什么好保密的事。”
“其实，我还有关于魔术的问题，晴妃小姐……”
·
几杯酒，月色明，就近几个人都在警署睡下了，反正房间多。
明黄的灯光，晴妃捧着书在身边，忽然开了口，“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是么？”
“嗯，是的。”
“其实……我也有些奇怪啊，既然你说他是去搬花，那他为什么不把软梯放出去。”
“所以，你觉得是艾伦么？”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“确实是的……很有可能他不是去搬花，而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，让他来不及放软梯，而且赌了一把。”
“这样的话，那牢里那个家伙也不能脱出嫌疑了？对了，你说他不是凶手是为什么？”
“眼睛。”少年淡淡答道。
“啊？”
“眼神不像。”
“这你也太武断了吧？”晴妃有些不满地抱怨。
“所以我刚刚才没说……”少年深深叹息了一句，“但我……”声音渐轻。
“好吧……那你的意思……？”晴妃合上了书，严肃看着我，“有妖怪？”
摇了摇头，“不清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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